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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柳笛声残

晚风拂柳笛声残

“今朝风日好,或恐有人来”。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人间草木》

1997年5月16日,被知识界誉为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最后一个士大夫,汪曾祺,因病去世了。

闻讯,张兆和一声叹息:“像曾祺这样下笔如有神的作家,今天是没有了。”

1汪曾祺(1920年3月5日—1997年5月16日),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

汪曾祺生于江苏高邮,当地有两样特产,一是才子,二是咸鸭蛋。

汪家是个殷实的书香世家,祖父是儒商,汪曾祺出生时,家里有两三千亩田,还开着两家药店、一家布店。

汪曾祺从小显露出的才气,让祖父得意不已:“如果在清朝,你完全可以中一个秀才!”

2
你在花里,如花在风中。那一年,花开得不是最好,可是还好,我遇到你;那一年,花开得好极了,好像专是为了你;那一年,花开得很迟,还好,有你。——《人间草木》

汪曾祺在西南联大读书时,颇得沈从文器重,课堂习作曾获全班最高成绩120分。

汪曾祺回忆说:沈先生读过的书,往往在书后写两行题记。有一本书的后面这样写道:“某月某日,见一大胖女人从桥上过,心中十分难过。”

闻一多授课,把晚唐诗和印象派的画相结合,对汪曾祺启发很大。

汪曾祺做“枪手”,替一个学弟撰写关于李贺的读书报告,说李贺的诗是在黑纸上作画。闻一多大加赞赏,说:“比汪曾祺写得还要好。”

1962年,老舍曾说:“在北京的作家中,今后有两个人也许会写出一点东西,一个是汪曾祺,一个是林斤澜。”

3
小女儿汪朝回忆:哥哥汪朗和嫂子谈恋爱时,由于姐姐汪明和嫂子在幼儿园时就同班,小学是同学,因此毫不拘束。嫂子在党校工作,姐姐就坏坏地管他们约会叫“上党课”,于是不久,全家就通行了这个说法。爸经常在厨房忙做饭,有时会忽然伸出头来叫道:“汪朗,你党课几点?”——《老头儿汪曾祺》

作品No1.《多年父子成兄弟》,迷恋“温情、温馨、和谐、和睦”,热衷“阶级协调”。

汪曾祺的父亲叫汪菊生。文中说“父亲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善绘画、刻图章、弹琵琶、拉胡琴,做菜、打拳、单杠体操、祖传治病,亦是精通。

“父亲是个很随和的人”。初中时汪曾祺爱唱戏,在家里都是父亲为他拉胡琴。十几岁时就与父亲对座饮酒,一起抽烟。十七岁初恋,在家写情书,父亲在一旁瞎出主意。

汪曾祺儿子叫汪朗。“我和儿子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下放张家口,幼儿园毕业的汪朗用汉语拼音给他写信,为写回信,他赶紧恶补“阿我鹅,衣无鱼,博泼墨佛”。

“***”期间,我被打成‘黑帮’,送进‘牛棚’。偶尔回家,孩子们对我还是很亲热。我的老伴告诫他们:“你们要和爸爸‘划清界限’。”儿子反问母亲:“那你怎么还给他打酒?”

青年汪朗下放山西忻县“插队落户”。春节回京探亲,带回一个同学,其父是一位正受***迫害、搞得人囚家破的空军将领。在那个“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年代,偷偷地把一个无家可归的“黑帮”带回家,吓人。“我和老伴把他叫到我们的卧室,对他的冒失行为表示很不满。”

“我的儿子哭了,哭得很委屈,很伤心。我们当时立刻明白了:他是对的,我们是错的。我们这种怕担干系的思想是庸俗的。我们对儿子和同学之间的义气缺乏理解,对他的感情不够尊重。他的同学在我们家一直住了四十多天,才离去。”

成年汪朗目睹父亲十年***波折,一次次地劝慰情绪起伏很大的父亲:你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跟***又没有什么一致的思想认识,就是有点知遇之恩。儿子说了很多,父亲边听边应:“对!对!”

4
她挎着一篮子荸荠回去了,在柔软的田埂上留了一串脚印。……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受戒》

作品No2.《受戒》,一首田园牧歌,向往一个人与人、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诗情与画意的世界,一个纯洁、善良、美好的世界。没有土豪劣绅,没有剥削压迫,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有一美少男,小和尚明海,明子。明子面如朗月,声如钟磬,聪明好记性。

有一美少女,村姑小英子。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头发滑溜溜的,衣服格挣挣的。

有一座庙,荸荠庵,明子打十三岁起就在这里出家。不大,但地势高、风水好。门前是一条河。门外是一片很大的打谷场。三面都是高大的柳树。

有一农舍,小英子的家。独门独户,坐落在一个小岛,三面都是河,西面有一条小路通到荸荠庵。岛上有六棵大桑树,夏天都结大桑椹,三棵结白的,三棵结紫的;一个菜园子,瓜豆蔬菜,四时不缺。

明子老往小英子家里跑,帮英子家做农活,和英子一起看流星。

明子常搭赵家的船进城,给庵里买香烛,买油盐。有时,小英子坐,明子划。从庵赵庄到县城,当中要经过一片很大的芦花荡子。芦苇长得密密的,当中一条水路,四边不见人。

17岁那年,县里最小的庙荸荠庵的小和尚明海,到有资格发和尚证书的、县里最大的庙,善因寺去受戒:在头皮上烧十二个洞,领一份戒牒。

小英子心疼明子,划船送他去,又划船接她回。

小英子在中舱,明子扳艄,在船尾。

唱响云水间的青春之歌,满满的都是人性灿烂的光辉。

——离别才两日,“好像一年没有看见了”。英子一路问了明子很多话。

明子说,善因寺一个老和尚告诉他,寺里有意选他当沙弥尾,“沙弥头,沙弥尾,将来都能当方丈。”

划了一气,小英子说:“你不要当方丈!” “好,不当。” “你也不要当沙弥尾!” “好,不当。”

又划了一气,看见那一片芦花荡子了。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 “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你说话呀!”明子说:“嗯。”“什么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明子大声地说:“要!”“你喊什么!”

明子小小声说:“要——!”

“快点划!” 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5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地走,那是自古也就是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得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了自然的结果。——萧红《呼兰河传》

作品No3.《随遇而安》,主张凡事都要往开了看去,往好了琢磨。

文章一开头就说:“我当了一回‘右派’,真是三生有幸。要不然我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无奈,悲凉,但不绝望。

汪曾祺为人低调、随和,1957年反右之初,逃过一劫,1958年“补课”,定为一般右派。

罪证是汪的鸣放小字报《惶惑》,结尾处写:“我爱我的国家,并且也爱党,否则我就会坐到树下去抽烟,去看天上的云。”

遂下放到张家口地区的沙岭子农业科学研究所改造,跟着农民一起起猪圈、刨冻粪。当然,也能看天上的云。

汪曾祺说,挺踏实的。“我没有那么多失落感、孤独感、荒谬感、绝望感。”

夏日,到实验田里摘几丛马铃薯花,插在玻璃杯里,对着花描画,画了一整套《中国马铃薯图谱》。

最后说:“中国的知识分子是善良的。曾被打成右派的那一代人,除了已经死掉的,大多数还在努力地工作。……他们对世事看淡了,看透了,对现实多多少少是疏离的。受过伤的心总是有璺的。”

6
这里的女人和男人好,还是恼,只有一个标准:情愿。
因此,街里的人说这里“风气不好”。
到底是哪里的风气更好一些呢?
难说。——《大淖记事》

作品No4.《大淖记事》,记一个美好世界遭到破坏,通过和平的方式得到修复的故事。有坏人干坏事,甚至酿成流血事件,却未能激化为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淖,是一片大水。

大淖人家,以锡器为主要耐用消费品。大淖周边,有二十来个锡匠。

男主角小锡匠十一子,是老锡匠徒弟,人聪明,长得好看,挺拔四称,肩宽腰细,唇红齿白……

运输是大淖的支柱产业。轮船公司东头一大片草房,住的都是挑夫。男人、女人,大人、孩子,都靠肩膀吃饭。

女主角巧云,挑夫黄海蛟的掌上明珠,十五岁,长成一朵花,楚楚动人。

一个钟情,一个怀春,经常凑到一起,卿卿我我,但“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没有成雨。

大淖的水上保安队是一支名义上归政府管辖,实际上由大淖商会豢养的武装力量。保安队的头儿刘号长是个坏人。

某个夜晚,月明风清,刘号长撬开巧云的房门,把巧云霸占了。

巧云破了身子,她没有淌眼泪,更没有想到跳到淖里淹死。“人生在世,总有这么一遭!”只是非常失悔:没有把自己给了十一子!

她要亡羊补牢。

几日后,约了十一子,在沙洲的茅草丛里一直呆到月到中天。

二人陈仓暗度,么么哒,但刘号长却不大开心,在一个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早上,带了几个弟兄,踢开巧云家的门,从被窝里拉起了小锡匠,一顿棍棒,把活人打成了死物。

恶,必须有恶报,但不一定“以暴易暴”。锡匠们发挥民间社团之威力,先向县政府递呈子,继而“二十来个锡匠挑着二十来副锡匠担子”上街游行,最后,到县政府门前“顶香请愿”。

对抗与冲突通过对话与协商,获得让多数人满意的解决。政府派警员把刘号长押解出大淖之境,永不得回。

大淖的人文生态有着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重伤的十一子被救回后,东头的几家大娘、大婶杀了下蛋的老母鸡,给巧云送来了。锡匠们凑了钱,买了人参,熬了参汤。挑夫、锡匠,姑娘、媳妇,川流不息地来看望十一子。他们把平时在辛苦而单调的生活中不常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好心都拿出来了。他们觉得十一子和巧云做的事都很应该,很对。大淖出了这样一对年轻人,使他们觉得骄傲。大家的心喜洋洋,热乎乎的,好像在过年。

十一子的伤会好么?
会。
当然会!

7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沙家浜

作品No5.《沙家浜》,称所谓“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无非“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1962年1月,汪曾祺“右派”摘帽,到北京京剧团做专职编剧。

1963年12月下旬,剧团接到***同志转交来的一个现代戏剧本:上海人民沪剧团创作的《芦荡火种》,要求抓紧改编成京剧搬上舞台。

天降大任,汪曾祺、杨毓珉等人齐声应承:“喳!”

“朝霞映在阳澄湖上,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

改编完成后,***观看彩排时,很欣赏戏中一些俗中见雅、浅处见才、透示出浓厚京剧韵味的唱词。“词写得不错,谁写的?”左右据实相告,***知道了有个汪曾祺。

***对《芦荡火种》予以肯定,又不乏幽默地发表最高指示:芦荡里都是水,***火种怎么能燎原呢?故事发生在沙家浜,中国有许多戏都用地名为戏名,这出戏就叫《沙家浜》吧!

“***”来了,汪曾祺被造反派揪出来,关起来了。

1967年4月20日上午,汪曾祺正在被囚禁的场所倒煤,中央***小组派人来,说只要简单表一个态,就解放他。

在***群众面前诚恳地承认错误后,汪曾祺略有激动:“***同志如果还允许我在‘样板戏’上尽一点力,我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戏剧性的、闪电式的“解放”,凭的是“旗手”***为***“样板戏”创作与上演宵衣旰食,想到了汪曾祺。

***欣赏汪曾祺的才能,但也只是看重他那枝笔。她多次指示:“此人控制使用。”

1970年5月21日,首都百万军民在天安门广场集会,拥护***当天发表的题为《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的声明。

受***恩典,当天新华社发往国内外的电讯稿上,长长一大串登上天安门城楼的人员名单中,出现了汪曾祺的名字。

“大乱十年成一梦。”

“***”垮台后,汪曾祺一遍遍写检查,反复交代为何“妖婆”***对他的关照“更周祥”。

“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8
后来,张蕴之到四小当校长去了,王文蕙到远远的一个镇上教书去了。
后来,张蕴之死了,王文蕙也死了(她一直没有嫁人)。詹大胖子也死了。
这城里很多人都死了。——《詹大胖子》

作品No6.《詹大胖子》,讴歌“平生不整人,人间送小温”的小人物。

詹大胖子是五小的斋夫。很胖,而且很白。五小是县立第五小学的简称。斋夫就是后来的校工、工友,地位最低。

五小的校长张蕴之,并不特别的凶,但是学生都怕他。因为他可以开除学生,地位最高。

他有家,但有时在家里住,有时住在学校里,说家里孩子吵,学校里清静,他要读书,写文章。

有时候,放了学,除了詹大胖子,学校里就剩下张蕴之和未婚女老师王文蕙。

王文惠是师范生,来自外地,长得不难看,脸上有几颗麻子,走起路来步子很轻。

张蕴之在校长室读书。读《聊斋志异》《池北偶谈》《两般秋雨盦随笔》《绿野仙踪》《海上花列传》……

王文惠住校,晚上点了煤油灯看书。看《红楼梦》《花月痕》,张恨水的《金粉世家》,李清照的词。

校长室的北窗正对着王文蕙的南窗,张蕴之和王文蕙的煤油灯遥遥相对。

一天晚上,张蕴之到王文蕙屋里去,说是来借字典。王文蕙把字典交给他。他不走,东拉西扯地聊开了。聊《葬花词》,聊“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王文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怦怦地跳。

忽然,“噗!”张蕴之把煤油灯吹熄了。

群众的眼睛亮又尖,尤其是对那些他们认为有意思的事儿,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詹大胖子每每一个人在屋里悄悄地骂:“张蕴之!你不是个东西!”

教员个个心知肚明:王文蕙常常脉脉含情地看张蕴之,身上洒了香水,在路上走,眼睛里含笑,笑得更加明亮了。

有人心中窃喜。一位教员是个纨绔子弟,别号谢大少,一心要抓住张蕴之的把柄,把他轰走,取而代之。

某日,专门找詹大胖子求证:“张蕴之夜里是不是常常到王文蕙屋里去?”

詹大胖子连忙说:“没有!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能瞎说!”

谢大少煞费苦心发动的权力斗争、策划的***阴谋,被詹大胖子三言两语,扼杀在摇篮里了。

可见,世界上有一些轰轰烈烈的事,原可消弭于无形之中。

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没什么事。

9
我对生活,基本上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认为人类是有前途的,中国是会好起来的。我愿意把这些朴素的信念传达给人“——《我的创作生涯》

汪曾祺答应给子女讲授古文,拿起《古文观止》翻了一遍后,最后选中的是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

汪曾祺不喜欢托尔斯泰,因为叙事宏大;不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因为沉重阴郁;不喜欢雨果、巴尔扎克——因为眼中只有丑恶、黑暗、还有悲惨。

非常喜欢契诃夫:文体松散自由、随便、起止自在,对生活有特别思索,怀一片温情。

桑塔格说,契诃夫的写作是一个自由之梦:“一种绝对的自由。”米尔斯基说,契诃夫“罕见地彻底排斥我们所谓的英雄主义价值观”。

有一年,希腊的一个古典剧团来北京演出,剧目中有《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看戏前的下午,汪曾祺十分认真地翻看了希腊神话故事,满有信心地对女儿汪明说:“晚上咱俩一起去看怎么捆绑普罗米修斯,如果你看不懂,我来给你讲解!”
结果,还没有坚持多一会儿,他就立身拉女儿:“撤! ”

该剧讲神界一场新的权力斗争——普罗米修斯帮助宙斯打败了以他父亲克罗诺斯为首的老一辈神,夺得了统治世界的权力。

汪曾祺说:我曾经在所谓的样板戏团里呆过十年,写过样板戏,在***直接领导下搞过剧本。她就提出来要“大江东去”,不要“小桥流水”。哎呀,我就是“小桥流水”,我不能“大江东去”,硬要我这个写“小桥流水”的来写“大江东去”,我只好跟他们喊那种假大空的豪言壮语,喊了十年,真是累得慌。

10
我希望我的作品能有益于世道人心,我希望使人的感情得到滋润,让人觉得生活是美好的,人,是美的,有诗意的。你很辛苦,很累了,那么坐下来歇一会,喝一杯不凉不烫的清茶——读一点我的作品。——《我的创作生涯》

王安忆说:“汪曾祺老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最平凡的事情。”

毕飞宇说,“汪曾祺身上有包浆,其实就是士大夫气,就是文人气。它悠远,淡定,优雅,暧昧。那是时光的积淀,这太迷人了。”

沈从文说汪曾祺:“最可爱还是态度,‘宠辱不惊’!”

但有一次,女儿汪朝说起杨朔和刘白羽的散文,汪曾祺突然生了气,大声说:“中国的散文,一败于杨朔,二败于刘白羽。”

他家一直挂着幅高尔基的木刻,到了晚年,有天他突然提出:“把这个取下,换上我的照片。”

11
李文诗云:

受戒舟扁橹有声
大淖少女解风情
父子多年成兄弟
天地大美在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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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文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
美国研究所原副所长
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原副院长
Email:liwen@cass.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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