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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文艺】怀念一只猫 文/杨林

怀念一只猫
人们常说猫有九条命,可不幸的是,猫却常常死于非命。神话故事里,猫被称作九命邪妖,样子有点灰暗。日常生活中,猫也不过是人们眼中的宠物和闲暇的玩伴,这大概是猫一生的宿命,也是我们人类的悲哀。身外斑驳无序的世界,找不到为猫正名的机会,但无数只猫,却用近乎虔诚的心让它的主人一生铭记。许多年前,我就是这样一位与猫结下缘分的主人。那时,我刚入村小,和无数的乡间少年一样,有着难以名状的饲养情结。在一种强烈的情绪的驱使下,我从邻村的鹅婶家里抱回了一只猫。那是一只人见人爱的猫儿,通身的金黄格外惹眼,一双瓦蓝的眼睛俨然镶嵌着的两颗圆溜的蓝宝石,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奔跑起来,仿佛是舞动着的火的精灵,又像是没入天际的一束闪电。
这个小精灵很黏人,总喜欢用身子蹭人的腿,特别是在我写作业的当儿,动不动就跳上桌来,在稿纸上来回摆弄,有时又在我的小腿间来回穿梭,乐此不疲。家里的灶台、厅堂的凳桌乃至村边的溪口、乡间的田埂山坡都是它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舞台,它俨然是活在自我世界里的快乐的舞者。尤记得每每我走路上学,它总盘在我腿间,久久不愿松开。像极了没断奶的孩子一刻都离不开妈妈般。我出门,它紧跟我身后,直到我走出村口,它才恋恋不舍的返回。这样的时刻,成了我求学路上一道独特的风景,也成了烙在我童年边上的一行行金色的记忆。可简单快乐的日子,很快就走到了它的尽头。小学三年级那年,全家搬到了镇里。由于住的是单元楼,房子也窄小,估摸着养猫不方便,为了适应大环境,全家决定把猫留在祖母身边,但事与愿违。听祖母讲,我们走的那一晚,猫儿一宿没睡,叫个不停,第二天,它便离家失了踪影。那以后,猫儿在我的记忆中算是走失了,我也渐渐开始习惯没有猫的日子,却不曾遥想另一个生命的焦灼和疼痛。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家,还未到门口,母亲就大喊道:“林,快上来,猫子找来了!”我飞奔上楼,推开门一看,只见猫儿静静地盘坐在地上,目不转睛望着我,眼神迷离而哀伤,像是在问候,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怨诉。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歉疚。母亲也不无感慨的说:“这十几里的路,真不知道它是怎么找来的,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是啊,毕竟是十几里的路啊!
猫儿为了寻找它的主人,不惜历尽千难,数程山水阻隔不了它追寻的步伐,几月艰辛见证着他誓死忠诚的心。可这一切,最终都没能成为猫儿留下的理由。为了怕遭致邻里的反感,也担心猫儿无人照看,几顿美味饱食过后,父亲还是悄悄将它送回到了乡下的祖母家。再以后,祖母过世,猫儿再次离家,从此,彻底的在我的记忆中消失。多年后,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我告别了乡村,告别了破旧的阁子楼,也“告别”了那一段无法交代的往昔,我的人生彻底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开始面对自己的家庭、工作和事业,在亲情、友情、爱情中间进行着各种平衡,与生命中的亲人、友人、贵人、小人打着各式交道,开始学会接受各种各样的挫折失败还有背叛。纷乱的周遭让我失望,灰暗的角逐让我疲累,病痛的身躯让我神伤。我终于为自己曾经残忍的辜负,付出了代价。我常常独自一人穿行在城市的高楼大夏,走在人潮涌动的街心,却全然碰触不到内心的温度。怀念二十多年前在我的记忆中走失的那一只有情有义的猫,还有那些永不再来的简单从容的岁月。摄影:高红娟
作者简介:杨林,生于1980年。供职于某市直单位,副高职称,酷爱运动和写作。在《贵州文学》、《文学教育》、《江南风》、《名作欣赏》等十余种刊物发表散文、文学评论20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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