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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秦文学》2020年141期▍总9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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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作者：水墨青花
三月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暖暖的，照在青翠欲滴的牡丹吊兰上，我的目光也暖暖的。突然，在那密密匝匝的翠叶中，一朵小小的紫花悄然绽放，它是那么小，只有一朵，像一个袖珍小太阳点缀于碧绿的枝叶间，又像一位身着红裙的少女端坐在一叶扁舟中，轻柔雅致，我久久地注视着那小小的花，欣喜漫上心头。

我静静地抚摸着这个顽强的生命，内心里充满了崇敬和感激，花儿的生命力多么旺盛啊，在经历了数不胜数的挫折和磨难后，到了春天,它依然拥有绿色,拥有生命；这一抹紫色虽然微小似米,但它依然蓬勃生长着，坚强地绽放着，认真地把自己最美的瞬间，毫无保留地给了这个世界。
这盆牡丹吊兰，命运多舛。最初，我路过学校从门房，不经意一眼，看见一盆花，绿茵茵的枝条向外舒展着，肥嫩的叶挤挤攘攘的，在阳光下映射出一片油亮亮的绿，我被这种迷人的绿色吸引住了，驻足观赏。门房宗师傅告诉我，它是牡丹吊兰，可以移植，极易成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掐了一个小枝，养在一个小小的废弃的咖啡杯里。那是2017年的9月，看着小小的枝，柔柔弱弱地立在水中，叶子并不那么脆，微微泛黄，我对孩子们说：“让我们精心培育，一起看它枝繁叶茂，繁花似锦。”
虽然养在水中没有什么营养，但是，它依然向下向上延伸。向下，延伸的是根须，纤细的白嫩的根须；向上，延伸的是茎叶，纤细的淡黄的茎叶。它是那么小，那么孱弱，那么可怜，但是，每过一个周末，我们都能看见它微小的变化。
日子不慌不忙的过着，它的根须伸长了，茎叶伸长了。倒掉咖啡杯到中的水，添上土，于是，它的纤细的根须也能像其他植物一样扎根于土中，那土极贫瘠，是孩子们从校园的树坑中挖来的一抔。孩子们极喜欢，把它放在讲台上，于是，课堂也生动了许多。下课后，大家围着它叽叽喳喳的，有人细心的把水杯里的水慢慢的倒入土中。只是没有几天，它的叶子蔫了，根茎断了，软软地横卧在杯中，无力抬头，像极了各种各样繁重课业和补习班的压迫下，那些幼小的孩子们。我又带它回到办公室，剪掉了根茎腐烂的部分，重新养在水中，
此后，牡丹吊兰一直养在水中，到了冬天，停止了生长，寒假的时候，在家又一次把它移植到土中，精心培育了一个月了。慢慢的，它开始生长，虽然枝叶依然纤细，还是翠中带黄，但根植于土中，长大了一些。春天伊始，它和孩子们一同回到了学校，脆亮脆亮的枝叶和红彤彤的脸互相映衬。
同事们说，吊兰的枝叶偏黄，是盆土太贫瘠了，没有肥力。于是开始学着施肥，松土。春天的校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纤细的吊兰淹没在各色竞相开放的花儿中，极不起眼，孩子们如蜂蝶般在次第开放的花儿间飘飞，极少注意到纤细的吊兰，但它依然顽强地生长着，陪着孩子们不断地成长，成长。
冬天来了，再次把它搬回办公室。空调房中，长大许多的吊兰依然生长，枝叶青翠。又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吊兰伸展着腰肢，勃发了盎然的生机。绿茵茵的枝条向外舒展着，肥嫩的叶挤挤攘攘的，比较粗壮的枝叶开始下垂，更多的叶，更多茎地生长着，延伸着。孩子们说：“这造型太难看了。”于是，我修剪了许多多余的枝条，再次培养在水中，教室里多了许多幼小的吊兰。
只是，这盆吊兰依然没有开花。
它只是不断地生根，不断地抽枝，许多叶子黄了，掉了，又长出来新的枝叶；许多枝条剪去了，又长出了新的枝条。只是依然没有开花。
2019年的寒假，照例把它带回家。没想到，由于突如其来的疫情，我和它分离了，不能精心照顾它。在老家的时候，总是心里默念：我的吊兰，你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会不会是枯枝败叶，满目疮痍？
一个多月后，回到家中，没想到吊兰依然顽强地抗争着。收拾了一些残枝败叶，浇上水，它就焕发了生命的活力。今晨，开出了绚丽的花朵，虽然很小很小，但是依然灿烂地勇敢地开放着。“万绿丛中一点红”在一片绿茵茵的枝叶中，点缀着一点轻柔雅致的紫红色，仿佛一位身着红裙的少女端坐在一叶扁舟中，又像一个袖珍小太阳，耀眼夺目。
难道这只是一株小小的吊兰？我想起我的孩子们，由于疫情的阻隔，在电脑的那一端，依然坚持上网课的孩子们，他们和这株吊兰何其相似。吊兰那贫瘠的盆土，难道不是孩子们那个清贫的留守的家？施肥，疏剪，短截各种精心养护，难道不是老师家长的精心呵护？狂风、暴晒、严寒，干涸，难道不是孩子们求学路上接踵而至的挫折打击？密密匝匝的茎叶，太阳般的紫花，难道不是孩子们在磨难和打击下，依然坚强地学习，挑战自我的精神和意志？
生命有大有小，生活有苦有甜。人生的进程中，有完美，也有残缺。牡丹吊兰虽然那么渺小，但到了春天，它一样拥有绿色，拥有生命，它的花悄然的开着，不引人注目，也无人喝彩，就算这样，它仍然那么执著的开放，认真地把自己最美的瞬间，毫无保留地绽放给了这个世界。希望我的孩子们如它一样，以信心和顽强为基石，凭着坚韧和毅力，不断攀爬，突破生活中的重重窒碍，焕发青春的光采，到达生命的高峰，

作者简介水墨青花，70后，教育工作者。喜欢写作和朗读，是学校“春雨文学社”的主持人，“文文朗读社”的指导老师，擅以笔墨之灵韵，抒人生之况味，多篇文章见诸报端和网络。
编辑：哪里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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