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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趣
作者丨杨文礼 编辑丨水云天
在动物中，与人们生活生产关系最密切，得到人们最真挚崇敬与爱戴的，非牛莫属。
世界上牛头数最多的国家是印度、美国、巴西，都在一亿头以上，我国仅次之。根据出土的牛颅骨化石和古代遗留的壁画等资料，可以证明普通牛起源于原牛，在新石器时代开始驯化。原牛的遗骸在西亚、北非和欧州大陆均有发现，多数学者认为，普通牛最初驯化的地点在中亚，以后扩展到欧洲、中国和亚洲。亚洲是野牛原种的栖息地，迄今仍有许多在原地生活于野生状态中，而在欧洲和北美则除动物园和保护区尚存少数外，野牛已绝迹。中国黄牛的祖先原牛的化石材料也在南北许多地方发现，如大同博物馆陈列的原牛头骨，经鉴定已有7万年。
野牛种类之一
牛种大体是普通牛，分布较广，头数最多，与人类生活关系最为密切；驼牛，耐热、抗蜱，是印度和非洲等热带地区特有的牛种；牦牛，毛长过膝，耐寒耐苦，适应高山地区空气稀薄的生态条件，是中国青藏高原的独特畜种，所产奶、肉、毛，是当地牧民的重要生活资源；野牛，如美洲野牛、欧洲野牛等，可与牛属中的普通牛种杂交，产生杂交优势和为培育新品种提供有用基因；水牛，是水稻地区的主要役畜，在印度则兼作乳用。牛种，受到世界各国普遍重视和保护。我国《畜牧法》等十二条规定，确定八眉猪等138个畜禽品种为国家级畜禽资源保护品种中，牛列有21种之多。
普通牛很可爱
牛富有象征意义。牛在西方文化中是财富与力量的象征。源于古埃及，依照《圣经.出埃及记》的记载，以色列人由于从埃及出奔不久，尚未摆脱从埃及耳濡目染的习俗，就利用黄金打造了金牛犊，当做耶和华上帝的形象来膜拜。牛对文化影响更大，某些神话还把牛当作世界或人类的起源，例如在北欧神话中，霜巨人祖尢弥尔就是一只名为欧德姆布拉的母牛哺育长大的。牛的形象在某些时候也会同野蛮、粗暴相联系，希腊神话之中，宙斯变为一只牛拐骗了欧罗巴，而克里特岛迷宫中的怪物弥诺陶洛斯则是个半牛半人的恶魔。由于家牛是重要的耕作牲畜，和农业联系密切，有些地方的农民在每年春天开始耕种前会组织和家牛有关的活动、仪式，希望能获得好收成。家牛在农业社会中往往具有较高的地位，许多地方都有与牛有关的节日，例如西班牙的圣菲尔明节，巴西、尼泊尔的散牛节。因为耕牛是重要的生产力，农业社会中，拥有多少实用耕作的牛也常常是衡量一个人财富的标准之一。由于家牛很容易和力量联系在一起，也有许多体育俱乐部或体育比赛采用它作为自己的队名、队标或是吉祥物。某些与牛肉、牛奶等餐饮、养殖业有关的公司很自然在其名称、商标中使用了家牛形象。在作为国家象征的国徽上也可以找到家牛的形象，比如具有尊牛传统的亚洲国家：印度国徽、尼泊尔的旧国徽。欧洲的则有冰岛、安道尔、摩尔多瓦等国。非洲国家包括博茨瓦纳、尼泊尔、南非，美洲的巴拉圭也在国徽上标示着一头公牛。许多城市贵族的纹章上也可看见家牛的身影，如意大利城市都灵、立陶宛城市考纳斯等等。
西班牙的圣菲尔明节
牛在中国文化中是勤劳的象征。《周礼地官》记载着牛的官职是“牛人”，“凡祭祀，供其亨牛”。当时的牛，主要用来作为运输以及祭祀、食用。中国古代将牛、羊、猪三种动物的牺牲称为太牢，是规格最高的祭品。除了利用牛拉车耕地外，还有不同应用，从农耕、交通甚至军事都广泛应用。战国时代的齐国还使用火牛阵打败燕国，三国时代蜀伐魏的栈道运输也用到牛。在宋朝私自宰杀牛是犯法的。家牛也常常被艺术家作为表现对象，现存最早的纸本中国画即为宋代的五牛图。油画中的田园题材也常常绘制家牛。我国少数民族牛文化很丰富，有慰问耕牛的习俗，称为“献牛王”，布尼族，以农历四月初八为牛贺岁。苗族有抢牛尾的婚姻风俗。流行于湖南一带的“传牛财亲”，即一头牛几户公用的视为亲戚。苗族、壮族、仡佬族都有敬牛节。以示对牛的崇拜、感激等。
牛的趣事轶闻生动温馨。巴西每年6月下旬都要在古城圣路易斯庆祝一个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一一敬牛节。节日期间，到处充满欢歌笑语， 穿着民族盛装的游行队伍，随着带有非洲音乐的旋律和节奏的手鼓声翩翩起舞。在游行队伍中最吸引人的就是那披着华丽的服饰的牛。参加表演的来自各地区的民间歌手、诗人、舞蹈家，节目丰富多彩，妙趣横生，富有浓厚的民族气息。他们的表演大都以牛为主题，表达对牛的敬和爱。他们敬牛，是因为牛善良、淳朴，能吃苦耐劳，他们爱牛，是因为他们和牛相依为命。他们常常通过牛来倾诉生活中的苦和乐，抒发对社会的爱和憎。巴西敬牛节是从非洲黑人的牛复活节演变过来的，它吸收了当地各民族的文化特点，形成了现今的以庆祝敬牛节来向神灵求丰收之年的风俗。
巴西敬牛节
牛的天堂在印度。世界上对牛最敬重的地方当属印度。牛在印度被尊称为“神牛”。印度农民家中大都养牛，他们待牛如同家人一样，有钱人把牛厩建的和人住的房子一样，盖不起牛厩的，就让牛和家人住在一间房子里，有的人家因房子小，宁可人睡在露天，也要让牛进屋安眠。早晨起来，主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牛梳洗，然后为牛准备一份包括有面包和水果在内的早餐，而主人一家则食用比较简单的印餐一一干烙饼蘸豆糊糊。牛在印度是圣物。很多学者研究认为，早在3000多年前，印度教徒是吃牛肉的，但后来发现牛最具有奉献精神，于是便不仅不食牛肉，而且对牛敬若神明。有典籍明确规定，对牛要顶礼膜拜。久而久之，形成“圣牛”文化。圣雄甘地对牛就崇拜有加，他说，尊敬、保护牛类，是人类最崇高的行为，这种行为能使人超凡入圣。牛，它代表一切生物，人类经过对牛的尊敬可达万物化一之圣境，牛为亿兆人民的母亲，慈爱的化身”。印度教教徒占人口的80%以上，他们对牛的感情和甘地差不了多少。印度现在最大的一家牛奶公司的名称就叫“母亲奶制公司”。
印度人对牛的膜拜万千世界，无奇不有。许多地方以斗牛为乐，真不知道是敬还是玩。斗牛是西班牙的国粹，风靡全国，享誉世界。尽管从动物保护的观点上看，目前人们对此存在争议，（笔者对之深恶痛绝，口诛笔伐）但是作为西班牙斗牛，这种特有的古老传统还是保留至今，并受到很多人的推崇。斗牛季节是3月至10月，斗牛季节里，每逢周四和周日各举行两场。如逢节日和国家庆典，则每天都可观赏。斗牛的场面壮观，格斗惊心动魄，富有强烈的刺激性。千百年来，这种人牛之战吸引着世界上各地的人们，更是现代西班牙旅游业的重要项目。西班牙全国共400多个斗牛场，首都马德里的范塔士斗牛场最具规模，古罗马的建筑壮观堂皇，可容纳三四万人。西班牙的斗牛历史可追溯到2两千多年前，他们先是以野牛为猎获的对象，而后拿它做游戏，进而将投入战争。18世纪以前，斗牛基本是显示勇士杀牛的彪悍勇猛，1743年马德里兴建了第一个永久性的斗牛场，斗牛活动逐渐演变成一项民族娱乐性的体育活动。当发疯的猛牛低头用锋利的牛角向斗牛士冲来，斗牛士不慌不忙双手提前斗篷做一个优美的躲闪动作，猛牛的利角擦着斗牛士的衣角而过。这生死之际的优美一闪，让全场的观众如痴如醉。人们认为，斗牛作为西班牙最具代表性的民族体育项目，代表西班牙人的粗犷豪爽的民族性格。西班牙人说，这是他们的天性，来自于他们的生存环境。
西班牙斗牛士牛被敬被斗都没有牛的商用价值高大。美国是全球第一大牛肉及牛皮出产国，屠宰总量每年约三千五百万头（约六个人一头牛）。90%以上来自育肥场，主要为肉牛种。牛在育肥饲料喂养的14-24个月后屠宰出产牛肉。美国牛皮质量上乘。巴西是全球第三大牛肉及牛皮出产国，每年屠宰量约三千二百万头，大部分牛牲口在中西部出生并自然放养，牛龄一般2一3年，牛皮中、低挡多。印度养牛头数虽多，但由于宗教习俗等原因，生产性能较低。但独辟蹊径，人们不仅敬牛为神圣的动物，还认为，牛们排出的废物有治疗效果，甚至能解渴。现在，一个爱牛慈善组织是利用牛的尿液开发了一种清洁产品。这种经过蒸馏和加香的产品，成为了用牛身体废物的诸多用途的最新一项。其他的产品从肥皂到药物，甚至还有软饮。此外，越来越多的印度教徒们认为喝新鲜牛尿能包治百病，包括癌症。在印度人眼里，牛的粪便是最纯洁的 ，是清污去秽的上品。看到一头牛的刚拉下一泡热气腾腾的粪便，印度人马上就会跑去用右手将牛粪抹平，其动作就像山东人摊煎饼一样，但神情虔诚多了。抹成“牛粪饼”是为了快速晒干作燃料，可熏洁一切污秽，祛邪镇魔。
印度女人做牛粪饼
牛在中国是十二生肖第二位，丑牛。据任学礼先生讲，牛为阴，于卦为坤，《说卦传》曰：“坤为牛。”又曰：“坤为地…为子母牛。”牛于五行为土，土者地阴之阳也，故牛为阴中之阳禽，丑时生阳生而徽，阴尚厚，故牛夜静而息，然丑时感微阳而反刍以消化之所食也焉，反刍则口动，小动而微阳焉，故丑配以牛。牛为阴中之阳，力大而负重耕耘，故喻老人们而勤劳者曰老黄牛。牛慈而舔犊，故喻父母之爱子曰舔犊情深。犊虽小而胆大，故喻少年之正义而敢为者为初生之犊不怕虎。牛性犟，故喻人倔强之人为犟牛。坤为“子母牛”，言其为小母牛，其繁殖力强，可生生而不穷焉。陕西关中民俗以配种之公牛喻男子之阳，曰：“牛牛”。故牛乃是人生殖崇拜之象征物矣。
奇怪的是，笔者发现在中国诗词中歌咏牛的，没有“龙”、马、鹰、鹤等动物那般呼风唤雨、天马行空、鹰击长空丶鹤鸣九皋等，雄壮、霸气、精炼、飘逸，而是沉重悲凉，荡气回肠，英雄气短。“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宋.李纲《病牛》）；“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头卧夕阳”（宋.孔平仲《禾熟》）；“身无一毛利，主有千箱实”（宋.王安石《耕牛》）；“朝向陇上去，千犁随身走；暮向市上来，千刃随身受。既困牧儿鞭，又苦屠夫手。命尽主人心，肉尽忍人口。异日要扶犁，陇上还记否？”（清.端本国瑚《卖牛词》）；“牵牛岀门牛不行，空腹哀鸣何觳觳。低头语牛牛且前，官税差完免鞭扑”（清.孙蕙《安宜行》）……总觉得牛就是我们父老乡亲悲悯的化身，特别是奋斗在挣扎在生活前线的牛。
任劳任怨的耕牛
文该结束，意犹未尽，作打油诗一首：
牛类天堂在印度， 受敬获爱自由牛；牛如中华我民族， 吃苦耐劳奉献牛。牛遭残害达人秀， 奇耻大辱唯斗牛。恨爱辱荣任凭人， 行素坦荡牛最牛。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杨文礼，陕西志丹人，长期从事教研行政工作。发表诗歌、小说、散文300余篇，发表论文140篇，与人合作、参撰、参编的专著、教材以及论文集、诗集正式出版的有60余部。是中国科学社会主义学会、散文学会会员，全国思想政治工作专业委员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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