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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殇》

(一)藕花深处(1)乔伊丽在沉入水中。迎面扑来的,不仅有呛人的水花,还有莲藕的清香。初秋的夜,温凉的风。准确地说,乔伊丽不是自己在沉入水中,而是那块铁铸的荷雕,不由分说地拉扯着她,下沉、下沉、没命地下沉。乔伊丽在努力忘记,努力放弃,忘记水性,放弃生命。让四肢僵直吧,让呼吸消失吧,让生命终结吧,让灵魂出窍吧……她闭上双眼,下意识地感受着水的阴冷。小时候,父亲带她在那水中习泳,她便知其河不深,却怪异难测。常人以为那水好比渔舟唱晚的江南,其实它更有北方江河之浩荡。江淮之间的水道,到了季节,虽也一副袅娜相,有高举的荷叶,有漫游的浮萍,让人依稀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殊不知那里暗流深远,藏而不露,年年都有勇士葬身其间。下沉,下沉,乔伊丽的脚感觉到荷叶的碰撞。“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李清照突如其来,令乔伊丽一个激灵。误入藕花深处?我果真误入藕花深处?或许,我本不想这般唐突地离开?如此匆匆忙忙,放弃生命,不清不白地消失,是否并不值得?我这叫一时冲动吗?我还有体面的后路吗?乔伊丽的脑中突然生出一道光,那是人间的余光,它如日中升般,笼罩在她水中的脸上,那脸,姣好而惨白。不不不,我还不想死,乔伊丽突然反悔,我要浮上去,我要活下去,我要去做二奶未做成的大事。乔伊丽开始用最后的力量去解那块铁雕。然而铁雕死死地缠住她的腰,冷酷无比地、悠然自得地,带着她向下、向下、向下,她的呼吸混乱了,气憋不住气,她的耳朵很痛,脸在浮肿,手脚仿佛与躯体分离般,变得陌生而不可信,好比卫彭临死前的惨象,肋骨断裂、面部灼伤、脚底穿孔、在狗笼子里奄奄一息。卫彭死后,法医在死亡鉴定书上这样写道:“因胸部及肢体遭受反复多次击打,导致软组织大面积严重损伤,引起挤压综合症致死。”(2)“给,送你的礼物,”许多年前的卫彭,手里捧着一个荷雕,忐忑不安地站在乔伊丽对面,一脸真诚。身后,是一片无垠的荷塘,粉色的荷花含苞待放,如她羞赧的颜。“糖衣炮弹!”她口是心非,双手搁在素色的裙裾上,轻轻摇晃着瘦长的身躯。“这是铁,不是糖,化不了。你试试,多沉!”他勇敢地靠近她一步,眼波里流淌着柔情的光。她闻到一种很特别的铁香,它随风飘到了她心头的池塘,波光潋滟。她有点恍惚,想起了清照的诗句:“沉醉不知归路”。她似笑非笑地闻着香,也不知闻的是荷香还是铁香,或者,是卫彭的体香?总之,那香气逼人,熏得她晕晕乎乎。她下意识地接过荷雕。好沉,至少十公斤吧,她想。他心领神会,并未松手,任她素手纤纤,缠上他的十指。暮色里,两个身影贴着一尊厚实的铁雕,感觉时间从此凝聚,从此亘古不变。铁香的荷雕底座上,两片硕大的荷叶撑起一枝独秀的荷花,那荷花的脸,有着卫彭心中非乔伊丽莫属的笑意:既纯纯的,又坏坏的,说不清是小鸟依人,还是欲擒故纵。我当年被这个笑迷惑住了,卫彭多年之后自言自语道。他有了二奶三奶后,发现许多女人原本都有这笑的本领,只是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瞬间,或者在不同的年龄阶段而已。卫彭把乔伊丽娶回来之前,隔三差五去她的大学宿舍嘘寒问暖,两人如漆似胶,难分你我。同寝室的女孩们羡慕加嫉妒,老拿卫彭开刷,巴不得自己也是那个给宠坏了的乔伊丽。卫彭是艺校毕业的专科生,比乔伊丽大六岁,假模假样玩深沉那一套,做起来易如反掌。乔伊丽纯洁如一张白纸时,卫彭就知道贿赂一下钢材厂的哥儿们,把废铜废铁之类的收罗过来,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炼铜打铁,也少不了与他的人体模特儿玩味艺术人生。乔伊丽情窦初开,卫彭的热情成了她的归宿。那晚把荷雕供上她的书柜后,乔伊丽的少女心,就毫不犹疑地皈依了卫彭这个男神。新娘的梦一直做到大学毕业,两人迫不及待,在荷花盛放的湖边完婚。不过,结婚的第六个年头,卫彭就有了二奶。卫彭当初不娶他人,专等乔伊丽,不仅因为她面容姣好,纯洁无瑕,把初夜给了他后忠贞不二,还因为她的大学资本撑足了自己的面子。卫彭六年后有了二奶,是因为六年后的乔伊丽虽然还面容姣好,还忠贞不二,却没了“性趣”。他奶奶的,这还了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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