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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往事—放牛娃

放牛娃
常山往事-放牛娃
从小生活在常山农村山区,童年的趣事,小学三年级以前的记忆似乎都印象不深了。只记得放学后就在门前的坪里搬出大凳子、小凳子,从军绿色的书包里摊开书本写作业。不管写没写、写多少,只要摆出写作业的架势,识字不多的父母便会非常欣慰,家里的活便不用去做了;还有跟家族里的哥哥们下河戏水捉鱼抓虾摸螃蟹、下地偷瓜摘栗,免不了被父母暴打几顿;印象最深刻、体验最多的是“放牛”。
中国农村的农耕技术,从秦朝至今变化并不大,至多工具更精细点罢了。依然是靠牛拉人扶犁的方式来耕种。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养活带大一家子,除了精细耕种自己的田地,给别家犁地挣的功夫钱,便是很大的一部分经济来源。所以,牛在家里的地位颇高。饿了牛是要被大声呵斥的。由于我是家族里最小的男孩,繁重的农活基本不用做,下河戏水捉鱼抓虾摸螃蟹、下地偷瓜摘栗也都是跟班的份。周末或暑假,放牛便是我最主要的工作。浙西山区由于人多田少,很多山地都被开垦出来种粮食。所以这里放牛跟平原、高原、草原完全不是一回事。记忆中最有趣的是全村的小孩约好,把牛往一块赶,往往是没有农作物的山上。只要把牛往指定地区一赶,大家便坐在山下大石板上,听大人胡侃,说着村里的各种趣事…。等大人们一走,稍大点的孩子就指挥着谁去偷人家的番薯、谁去拔人家的豆子,生一大堆火,把这些偷来的东西往火堆里面一扔。连根带杆着叶的毛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拿根树枝在碳火灰烬里扒拉,豆子或金黄或乌黑或根本没熟还泛着绿,统统被抢进各自嘴里。外皮烤的黑乎乎的番薯,拨开以后,又黄又粉,那香味非现在街边烤红薯可比。直吃得大家满嘴黑灰。。。这种粗放式的放养,孩子们乐此不疲,到点了就各自牵牛回家,一路嘻嘻哈哈,牛是否吃饱却很难说。所以多数人都会再割一捆草回家作喂养的夜草。而我只要提前跟家里打个招呼,家人便会干完农活顺便带一捆鲜草回去。父亲养的牛主要是耕田犁地的,是一头健壮的小公水牛。我经常一个人把牛赶到河边放养,酷热的夏季它喜欢找个水塘,长时间得泡在里面,饿了就自己上去吃几口。而我也可以在河边的石头底下翻螃蟹、抓小鱼小虾,给父亲下酒也给自己打打牙祭。多数时候,我会带一本小说书,在河边找块石头,沉寂于书中。偶尔抬头看看牛、看河里的野鸭、看从河面掠过的燕子。村里老人常常跟父母说,你这小孩以后肯定有出息,放牛也带本书出来看…,听得父母一脸骄傲。所以,这时牛没吃饱就回去是不会被骂的。我也时常牵牛到田间地头的小路,那里的草最鲜嫩,牛也可以吃得肚子滚圆。只是必须牵着牛绳,在它前面看着它吃。否则吃了人家的庄稼,父亲又得提一袋豆子登门道歉了。还好,我家的牛颇有灵气。只要牵着,哪怕番薯藤铺在路面上,它也只吃下面的草,而不偷吃一口番薯叶子。离家不远的一处峭壁下,一条小水沟灌溉着几块农田,四周种满各种农作物,田埂上也都种满豆子。因为担心践踏了人家的庄稼,引起纠纷,很少有人去那放牛。我却每隔几天就把牛往那牵。森森的峭壁下不知谁家种了几株西红柿,肥沃的土地使得它枝繁叶茂。但外面路上却根本看不见。每次我都能从墨绿的叶子下面翻出很多像小灯笼般、红红的西红柿。摘一颗,用手一抹,整个放进嘴里,鲜果的清香充满整个口腔,浓郁的汁水的甜美挑动了舌蕾,赶紧又塞一颗进嘴里…为了能独享美味,从没带过一个回家,也从没跟任何人提及,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暑假直至去外地念书。后来带着儿子去农村,看到水牛耕地,便跟他讲以前爷爷家也有一头比这还大的水牛。也想让他牵着牛绳体验一把放牛的感觉。毕竟体验与生活完全不是一码事,也就算了。“体验”只是个乐趣,而那时的放牛娃是要分担一定家庭责任的。一次跟几个朋友聚会,喝酒聊天,说起我也曾放过牛。他们露出意外、好奇的神色,以为放牛娃就是坐在牛背,横笛吹曲,于夕阳中悠闲回家的画面。不过,我确曾骑过牛背。那时小公牛与我差不多高,很听我话,叫停就停、叫走就走。我让它围墙边站好,爬上围墙,再一下跨到它背上。还没开口喊走,它已四蹄狂奔!大概是从未被骑过的缘故,受到惊吓了。至于后来摔成怎样、有没有被父亲打骂却想不起来了。如今,在常山,“新农村”建设使得大片的农田被统一规划成各种生态农业基地。胡柚园、草莓采摘园、万亩油菜花吸引了大量游客;广袤的生态林使山麓不再有裸露;山野间的村落被一条条宽广的水泥路连接,成了骑行者的天堂。农民们再也不用于田间地头精耕细作,一栋栋小别墅替代了泥土瓦房。农村再很难看到有小孩在田野间牵着牛的情景。偶有农田水牛犁地,倒成了摄影爱好者镜头里绝美的风景。 于2016/3/28
献给正在努力奋斗中的我们!
新农村系列之一
文字:顿悟者 图片:网络 编辑:丑小新 监制:艺猫
赐稿邮箱:49900364 @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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