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山断想
西和五人诗选(三)
1
麦积山断想
文/河苇鸿
一场春雨在落下
落在一个人千年后的祈祷声里
我想起麦积山悬崖上的泥佛
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块能生长花草的泥巴
千年以来
用泥巴的嘴对虚无说着什么
仿佛在澄清一道什么命题
泥巴怕雨
泥佛怕过河
泥佛一见雨就还俗
一过河就回到自己原来的村庄
一片鸡鸣狗叫声
再说佛也过不了河的
河在流动
趟水的佛会进入每一颗水滴
进入万物的生长
所以佛宁可呆在绝壁上
与岩石相守
守住自己的真身
我仅仅是一粒尘埃
一些来不及后悔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剩下的时间
我只想躲进一朵桃花里
再经历一次世间的因果
佛本无言
我似乎已经说多了
---
---
2
养在纸上的老虎更伤人
文/胡家全
一只老虎因为本性而吃了人
同时吃了人给的子弹而与死者长眠
有血性的老虎死了
而纸上的老虎活了
活出了超乎想象的风采
一只供游客观赏的老虎
身居钢筋铸成的铁笼
这是人设的规则 只能囚虎
人难栖居
规则就像这粗硬冰冷的钢铁
充满理性的平静和虎口一样的危险
死者已死 逝者长辞
与虎为伴要么有驯兽师的铁腕
要么有武松的铁拳
与人为伴要么心存善念
要么给人温暖
---
---
3
茜家峪
文/董治明
山脊很廋,廋成一把骨头
比茜家峪的历史
还要瘦
先有包强家,后有梁狄家
这些在哪儿也能扎根的姓氏
有时多像迁徙的鸟
丢下几座坟茔,就流落成茜家峪
匆匆地过往
我的先人,是翻过瓜山梁
过来的,那时
茜草疯长,鸟鸣很深
那时,一轮落日
像干粮袋里的饼子一样金黄
一坎坎山坡地,是我的祖先
用镢头写就的历书。今天
我手里的镢头还很缓慢
这里土地瘠薄,长不起更多的
希望和故事
阳光下,村子使劲地翻种着日子
最让人揪心的,是无意间
一镢头刨出来的白骨
不知道今年的迎春还会不会开
撒下秕谷,年年收割秕谷的人
也准备着出趟远门
---
---
4
六月,六月
文/苟 琪
那会我借助阳光,展开掖藏的经卷
收拢一串串弯曲的符号,把觉得妩媚
和温柔的文字圈圈点点
忆及青涩,记得对待每一片蔚蓝的冲动
让远山掠影,以及如雾般升腾而起的浮光
整编一个夏天意欲解散的梦
夜晚迫近。我双手掬捧圆月,细数
时不时出进云朵的星星,与风对语
春天遗失的梦
秋天是否会寻得重归
就像黄石崖水库堤坝上的草木皆兵
它们舞风,舞心情,舞动幽雅苑的农家饭香
梳理曾经走失的灵感和创伤
就像那场突兀的烟雨蒙蒙
须臾间指明一首诗歌活命的方向
敲定另外的细细品味,体恤与坚决
却道是羁鸟旧林,铺展新的册页
一绺自山腰突奔而出的飞瀑
重新求索和描画去路,提醒生活
不必沦陷于逃避和苟且
或者琐碎惯了,只是叹息没完没了的平淡
我问那些路上散落的语言的句点
除了能够串连光阴,可以演唱花开
它们可否也会
为花谢之后的七月壮胆
---
---
5
灵官峡
文/马跃军
它总把陡峭的事物和深邃表现得淋漓尽致
它逐渐远离尘嚣
它把自己从霓虹中剔出来
看风,看水
看月亮浮出云层
看太阳落下去又升起来
看那个夜走峡谷的人
站在嘉陵江畔
朝着一对兄妹招手
看火车呼啸着走来
看江水不停地拍打和划过岩石
那是一个认真的记录者
有胆量脱下所有伪装
---
尽可能的真实与自爱
对70后诗人的安慰与询问
魏全民
诗人陇上犁发来两个关于西和70后诗人的链接,让我写一点感想。其实我是主动请缨的,好在我都认识他们,所以写起来也就不是紧张得十分厉害。
十位70后诗人里面,其中三位是马元的,他们分别是张雄,胡家全,何苇鸿。张雄的诗唯美,冷静,在他的眼里,世界一定是客观存在的,然后才是主观的想象,所以他的诗一直弥漫着理性的知识分子的思辩气息。胡家全的诗歌语言短小精悍,铿锵有力,忧伤的抒情和甜蜜的歌唱可能都要受到海子的影响,不得不说的是,他的唯美和现实的格格不入,使他不得不转向讽喻的诗写方式。而不同的是,何苇鸿二者兼具,他苦难的经历可能使他更坚韧,更能知道里尔克挺住就意味着一切的勇气,他从地域、庄稼、村庄等,写活着的不幸与不安,从而映射万事万物无时无刻都在煎熬的共同命运。由于性格上的内敛,人际上的简单,何苇鸿的诗更能接近活着和命运的本真。
那些没有目的的,自由的,不脱离设身处地的写作常常让我亢奋不已,在功利化的时代,一个人要想给心灵一个归宿,一种安慰,无疑,文字营造的乌托邦是最好不过的了。
田文海是我的学长,他是典型的唯美主义者,也就有了深不可测的蓝色忧郁,花落水流红,无语怨东风,他害怕绿肥红瘦的岁月,和香销玉陨的日子,所以他的诗孤单,忧郁,总是传递出一种古典而幽怨的文人气息。
杨碧薇曾经说过, 殊不知,感性正是诗歌的维他命,缺乏感性的诗歌只能是语言的分行。比如70后诗人苟琪的诗,就是典型的感性入诗,他的诗自然、厚重,语言独特瑰丽,个人经历和所舒主旨完美结合,有浓郁的宗教色彩。而吕敏航的诗则体现了一种知识分子的孤苦与心性,这么多年来,他创作颇丰,立竿见影,遇事就能成诗,这是他的文化功底使然,也是他敏感的生命体验使然。
我的真实想法是,给我一千次向活着表达和诉说的机会,我会一千零一次选择诗歌。但表达是外延,生活本身是内涵,就当下物质爆炸和精神普遍阳痿的情势下,诗人一边要被动接受世态炎凉的阉割,一边要在精神领地求得心安理得和鸟语花香的去处。
毛姆说过:我情愿一个作家很世俗,也不希望他矫揉造作;因为生活就是世俗的,作家追求的就是生活。较之而言,董治明和张羽中更加接近现实,作为农民诗人的董治明更加离不开浓郁的乡土情节,他的诗清新,质朴,所吟所唱都是对乡愁的真实流露。张羽中的诗我也读了不少,他是医者,也是乡土留守者,作为村庄荒芜的见证者,他的每一首诗都有一种对回不去的往昔的眷恋,都有成年人的尴尬与痛楚。
于此说来,70后诗人的写作更加尴尬和倍受煎熬,生存是绕不过去的物理参数,精神自救是无法拆除的动力标杆,抚养儿女和赡养老人是道德和伦理的基本蓝图。这些缺一不可的因素无时无刻都在消耗着70后诗人的才情,但从另一方面讲,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70后诗人的写作也要更加真实和符合时下的生存境遇。
而马跃军,他擅长书法,又写诗,他的诗睿智,干练,而且富含哲理,生活中的嬉笑怒骂,在他的笔下,皆栩栩如生。舒琯的诗我看得不多,但他的诗写至纯至性,他写乡村,情真意切,流露出一个民间诗人对故土的依恋。
我一直以为,地域性写作不但是一个诗人的起点,也是最终的去处,地域的囹圄抑或舞台是诗人无法逾越的命中因素。余秀华曾经说过: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
我认为余秀华说的太对了 ,诗歌就是摇摇晃晃的人间的一根拐杖,不仅如此,对70后诗人来说,诗歌的支撑作用要远在拐杖之上。
行文至此,需要提醒的是,70后诗人一定要远离功利,忠于内心,栖息于自己的精神家园。就像西北地域重要的现实主义诗人波眠所说的一样,诗歌,归根结底是写给自己的,是一个人自救的最好方式。
热门信息
阅读 (128)
1 童子命的口诀对照表,是不是童子命一查就知道阅读 (88)
2 让男人爱你的咒语——和合术咒语阅读 (71)
3 自己怎么简单的做和合术?找道长做快速挽回阅读 (70)
4 和合术真都有用吗?效果好吗?阅读 (68)
5 阳宅风水学入门图解大全100例,让你马上成为风水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