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誓(英语:Minced oath),是英语中的修辞手法,利用委婉的表达方式,通过故意拼错、错误发音替换脏话、亵渎或禁忌词或短语的一部分,以减少原词令人反感的特征。一个例子是用“天哪”(gosh)替代“上帝”(god)一词。
许多语言都有这样的表达。在英语中,几乎所有的脏话都有委婉的变体。
英语中形成碎誓的常用方法是利用押韵和头韵法。因此,“血腥”(bloody)这个词可以转化成“盛开”(blooming)或“红润”(ruddy)一词。押韵的碎誓,可以用来修补骂人的话语,允许说话者说被禁止的词,然后变成更容易接受的表达方式。在押韵俚语中,押韵委婉语经常被截断,以消除押韵;词语“刺”(prick)转化成汉普顿威克(Hampton Wick),后又缩成汉普顿(Hampton)。另一个著名的例子是“屄”(cunt)与“伯克利亨特”(Berkeley Hunt)押韵,后来缩写为伯克(berk)。头韵也可以与韵律对等结合,例如用伪亵渎的“犹大祭司”(Judas Priest)一词,取代了对“耶稣基督”(Jesus Christ)的亵渎使用。
碎誓也可以通过缩短字母来形成:例如,“b”代表“血腥”或“f”代表“***”(fuck)。有时从其他语言借来的词汇会变成碎誓,例如“胡说”(poppycock)来自荷兰语的“pappe kak”,意思是“稀烂大便”。委婉词“空格”(blank)是对破折号的讽刺方法,破折号有时用来代替印刷品的亵渎词。它至少可以追溯到1854年,当时卡斯伯特·比德写道:“我不会为这样的空白(blank)提供空虚(blank)的空格(blank)。 我很茫然(blank),如果他看起来不像吞了一条白(blank)鳕鱼。”到1880年代,它产生了派生形式“遮”(blanked)和“遮掩”(blankety),英国长寿电视问答节目的名称《毫无道理》(Blankety Blank)就结合两者。同样的方式,“哔哔声”(bleep)源于在广播中使用一种掩盖亵渎语言的声音,其词后成为这种方式的委婉词。广东话中的一个例子是因为高登论坛的脏话Filter之故而以“Hi Auntie”、“Hihi”等过滤器用的替代字眼取代广东话的脏话。
中文中一个押头韵的委婉脏话例子是台湾一些人所用的“机车”。台湾的部分闽南话使用者对于令人不满的人会以粗俗词语“欠奸”(台罗:khiàm-kàn)形容之,甚至以“膣屄”(台罗:tsi-bai,发音近似普通话的“机掰”)取代“欠奸”,后来民国80年代(1990年代)的学生族群中,一些人在第一个音“机——”发出后,因感到不雅或故意作为玩笑,而第二个音改接“车”,遂成为“机车”。
据说克里特岛国王拉达曼迪斯禁止他的臣民对诸神发誓,暗示他们改为对公羊、鹅或梧桐树发誓。苏格拉底偏爱拉达曼迪斯式严格誓言“凭着狗”(by the dog),“狗”通常被解释为指明亮的“狗之星”(Dog Star),即是天狼星。阿里斯托芬提到人们过去常常用鸟而不是神发誓,并补充说,占卜者兰彭“每当他要欺骗你时”,就会对鹅发誓。由于没有召唤任何神明,兰彭可能认为可以安全地打破这个誓言。
《圣经》中就有许多的碎誓例子。例如,〈雅歌〉被视为一个世俗的文本,使用上帝的名字或头衔是不合适的。因此,在第2.7节中,书拉密说:“耶路撒冷的众女子阿、我指著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嘱咐你们、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希伯来语单词“瞪羚”(ṣᵉba'ot)和“狂野的”(aylot haśśadeh)是上帝头衔的迂回词,前者用于“万军之神”或“YHWH”;后者用于指代“伊勒沙代”(el šadday)。
在英语中最早使用碎誓至少可以追溯到14世纪,当时使用“gog”和“kokk”这两个对上帝的委婉说法。其他早期的碎誓包括1528年出现,指代耶稣的词汇“Gis”或“Jis”。
伊丽莎白时代晚期的戏剧包含大量碎誓,可能是由于清教徒反对起誓有关。1598年至1602年间首次记录了七个新的碎誓,包括莎士比亚用“血”('sblood)替代“借着上帝的血”(By God's blood);本·琼森用“轻微”(slight)替代“上帝之光”(God's light);历史学家约翰·海沃德用“蜗牛”(snailst)替代“上帝的指甲”(God's nails)。1606年,《限制演员滥用法》正式禁止在舞台上起誓,随后在1623年全面禁止起誓。1650年代的其他碎誓例子包括1598年出现,用“幻灯片”(slid)替代“上帝的眼皮”(By God's eyelid);1602年出现,用“脚”('sfoot)替代“靠着上帝的脚”(By God's foot)和“小动物”(Gadzooks)替代“靠着上帝的钩子”(By God's hooks),在17世纪后期,“加德”(egad)是“上帝啊”(oh God)的意思,“啊,锥子”(ods bodikin)用来替代“靠着上帝锥子”(By God's bodkins)。
在某些情况下,这些碎誓的原始含义已被遗忘了;碎誓“真相”('struth)替代“凭着上帝的真理”(By God's truth),最后拼写为“传播”(strewth),字词“伤口”(Wounds)相关的碎誓“咄”(Zounds)在元音大推移中改变了发音,但是原本“伤口”(Wounds)一词却没有转变,使它听起来不再像“上帝的伤口”(By God's wounds)的原始含义。
尽管碎誓不如它们所源自的表达字眼那么强烈,但一些听者可能仍然觉得它们具有攻击性。1550年的一位作家认为“无用的誓言”(idle oaths)音近“凭着公鸡”(by cocke)即“凭着上帝”(by God),“凭着鼠脚的十字架”(by the cross of the mouse foot)、“凭着圣鸡”(by Saint Chicken)成为“最可恶的亵渎”。莎士比亚的戏剧《奥赛罗》的对开本版本中省略了碎誓“血”('sblood)和“咄”(zounds),这可能是受清教徒影响的审查制度之结果。1941年,一位美国联邦法官以藐视法庭威胁一位律师使用“该死的”(darn)一词。“咄”(zounds)对现代人来说可能听起来很有趣和古老,然而,直到1984年,专栏作家詹姆斯·J·基尔帕特里克在1970年6月使用了“咄”(zounds),并在1973年6月12日在《斯巴达堡先驱报》写了〈咄!列根疯了吗?〉的文章。詹姆斯·J·基尔帕特里克说在印刷使用这个字眼之后,他收到投诉说“咄”(zounds)是亵渎神明的,因为它起源于“上帝的伤口”。
在文学和媒体中经常可以找到碎誓,作家有时会面临描绘骂脏话角色的问题,并且经常在他们的写作中加入碎誓而不是亵渎的字眼,这样他们就不会冒犯观众或招致审查。一个例子是《裸者与死者》,出版商要求作者诺曼·梅勒在他的反对意见中使用碎誓词“fug”。1919年威廉·萨默塞特·毛姆在他的小说《月亮和六便士》中提到了这个问题,叙述者在其中解释说:“根据尼科尔斯船长的说法,斯特里克兰并没有完全使用我给出的词,但是由于这本书是为家庭阅读而设计的,我觉得最好——不惜代价——把国内圈子里熟悉的语言放进他的嘴里。”
J·R·R·托尔金在《魔戒》中也有类似的虚构亵渎词,他在小说的附录F中写道:“但是半兽人和食人妖说话的时候他们会这样,他们的语言实际上比我展示的更堕落和肮脏。我不认为任何人会希望更接近的演绎,虽然例子很容易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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